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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大门口的它,你注意过吗?

爱思考的 河北大学青年 2019-05-29



你看过娄烨的《推拿》或者说读过毕飞宇的《推拿》吗?是讲关于盲人推拿的作品。

今天小知也想和你们分享一些关于盲人朋友以及身心有障碍的朋友的一些话,讲得也许有些浅薄,但不得不讲。


首先,我想先列一些数据。


截至2010年,中国1263万人有视力残疾(中国残疾人联合会《2010年末全国残疾人总数及各类、不同残疾等级人数》),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大约每年50万的趋势持续增长。


而中国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得到的中国总人口为12.39亿,这样一比较,也就是说,全国每一百人中都有一位视力残疾者。

可是我几乎从来没有在日常生活中(更多的可以理解为公共场所)见过他们。而在我目前生活的城市保定,更是一次都不曾遇到过。

那,他们去哪儿了呢?

与每个人和每个人的生活状态存在差异一样,我对比了自己作为眼睛正常的女大学生与眼睛全盲或者视力残疾的盲人群体的日常生活,一些角度是很明显的。

比如说一点

盲人的出行极为不方便,公共设施的友善度是否能够支撑他们的出行呢?由此我最先联想到了距离我们最近的河北大学校门外盲道的存在。

于是我用一个下午去拍了河北大学本部至河北大学新区的盲道情况,如下。


要提醒一点:

盲道设计遵循《城市道路和建筑物无障碍设计规范》条例。盲道有两种类型,四条直条的是属于行进盲道很多点的属于提示盲道。如果盲道中间断开的话,最后一段盲道一定是提示盲道,提示盲人前方道路有变化,需多加小心。


图片仅仅是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图片又是保定市的一部分。而保定市这一部分又是中国的一部分。

目前我是尚未在此地碰到过盲人朋友出行,但若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出行,我仍不觉得盲道起到了它应起到的作用。

再提,盲道仅仅是小齿轮于所有的公共设施。

于是我又开发了脑洞:

盲人朋友出门,市公交在没有设置语音播报「您好,这是由xx开往xx的xx路」的前提下,他们如何正确选择自己乘坐哪辆车?一次一次地询问行人?我担心他们会收到这样的回复。

带导盲犬上公交?

根据2014年10月1日起施行的《北京市动物防疫条例》,携带训练合格的导盲犬等工作犬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将不受限制。


但是由于缺乏具体执行的明文细则,相关规定在公交车上执行起来仍有困难。

而又:

《残疾人权利公约》对于残疾的歧视,不仅在于直接歧视,还包括不提供合理便利的歧视。

所以,仅仅从出行来看,走也不能走,乘坐公交也不能乘坐公交,又谈何真正意义上的社交活动呢?


再一点

盲人朋友在外可以进行怎样的社交活动呢?

对比我们日常的社交活动,看电影,逛花鸟市场,逛街,各种展,游乐场。

对于他们都是困难的。


而这种困难除了生理上的之外,不可避免地还有心理上的恐惧与无着落感。而我猜测,后者绝不亚于前者,有时甚至是要超过前者的。

不得不提到我的某个日常

我读大一的冬天,有一次与朋友饭后散步。我和她讲:

你拉着我,我闭上眼,这一路都让我尝试一下在盲道上走是什么感觉,可以吗?

她点了点头。可是突然膨胀的不安感侵袭了我,它要求着我瞪大眼睛,使劲晃晃她的胳膊以让她发声来答应我:

你一定要拉好我,不然我害怕,好吗?

她绝对算得上是我在保定非常信赖的朋友,可是在有所预知的黑暗之前,我仍然不自觉地去叮嘱她一定要在这段路上将我照顾好。

然后我开始正式地走这段路了。在我正常闭眼,眼睛四周无须用力攒起来用力给它眯起来的前提下。

我几乎是走几步都要问问朋友我是不是仍然在保持直线行走的,我是否偏离了盲道,我有没有晃来晃去。她被我问得微微烦了,回我一句「相信我,好不好!」我才开始小心翼翼地闭上嘴的。(但仍不能有效杜绝我的发问)

那为什么即使一路都是在她的搀扶下我仍然还是要问东问西呢?

原因现在回忆起来大概有两点:

.当我闭上眼睛之后,除了听觉灵敏了,其他感官系统好像通通下线一般,我的腿开始不知道如何维持原有的步幅频率,也不知道如何进行直线性的行走,我开始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向左向右重复摇摆,我必须要发出问句来求得回复确保我仍然安全地行走在人行道上。而这正是听觉灵敏后使得我不得不去想要求证的东西,汽车的鸣笛在闭上眼之后会无限制地放大,朋友说了些什么压了上来,自行车刹闸的声音,路人从我身边路过所携带的他们交谈的因素,以及脑子里充斥的各种声音。

总之这一切,都让我想缩起来了。

.我即使闭上眼,仍然具有感光性。路边间隔出现的路灯以及不同方向射来的光让我在闭上眼之后仍能有效地感觉到我所处的这个世界 “忽明忽暗”,这个“忽明忽暗”还并不是跟着路灯频率似的出现的,它无规律、无协调地压在了眼皮子上。即使是闭着眼,但仍然一会儿感觉自己走向了暗下去的一块水沟,一会儿感觉自己又冲向了明起来的一片高地。我更不知道该迈哪只脚了。

如果不是全盲的盲人,那所谓的“黑暗”也是无法给他们安全感的;若是全盲的盲人,这片“黑暗”又算是一种“慰藉”吗?

遗憾的是,“黑暗”这个颜色的概念对于先天盲人来说,也是并不清晰甚至毫无体会的。

我们的“黑暗”仍然是不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仍不能感同身受。

是的,我开始沮丧起来。

(一幅叫《盲人赏花》的摄影作品 来源见水印)

不得不提的还有我们对残疾朋友们的态度

(在这儿不必特意单指盲人朋友)


放在前面说的是,「残疾」这个词并不是在中国一开始就有的(即便古语中出现,其意也仅是指生病)。而在它出现之前,中国通用的对身体有所障碍的朋友的称呼为「残废」,甚至直到20世纪八十年代仍是如此。而后为了表达对身心残障人士的尊重,「残疾」这个在医学界最先开始出现的名词才在大众中通用起来。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革命残废军人抚恤证)

不管是带有怎样性质的关于身心具有残障的群体称呼,都因为他们身上本身所存在的障碍或多或少的变了味儿。

比如在群众中常用的口语化的“瞎子”、“聋子”等,逐渐演变为了对一类健康人士的称呼。

暂不去探讨这些词中的意味如何,但有一件事是一定的,那就是,残疾群体很难融入到「主流社会」中。对于盲人来说,「主流社会」像其他所有的形容词一样,对于他们是充满吸引又畏惧的,也是令人好奇又想远离的。

因为社会上存在着一种怪现象,大体上对这些朋友的态度很奇怪,不是注意地过分,就是完全忽视。我的朋友说:“仰视、平视、俯视,看来三者之间还是平视最难做到啊。” 而需要我们做的也不是一时地注意,而是平等地看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盲人们一直拥有一个顽固的认识,

他们把有眼睛的地方习惯性地叫做“主流社会”。

(《推拿》沙复明)

盲人和健全人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道理很简单,

他们在明处,健全人却藏在暗处。

这就是为什么盲人一般不和健全人打交道的根本缘由。

在盲人的心目中,健全人是另外的一种动物,

是更高一级的动物,是有眼睛的动物,

是无所不知的动物,具有神灵的意味。

他们对待健全人的态度完全等同于健全人对待鬼神的态度:

敬鬼神而远之。”

《推拿》



另外,提起盲人,似乎盲人大多只能去做推拿,要是向残联去打电话,嗯,他也会推荐你去学推拿。

要我说,“盲人能做什么工作呢?”这样的问题凭什么会被单独提出来呢?

盲人也有自由选择工作的权利,而不是不分性别,不考虑身体状况,一味地送上推拿、算命的生产线上。

American Foundation for the Blind 网站(Careers for Blind and Visually Impaired Individuals):

有视力缺损(包括完全失去视力)的人——也就是盲人,能从事的职业多种多样,基本上你能想象到的工作都能做:律师、艺术家、会计、秘书、客服代表、餐饮服务员、工厂工人、金融分析师、教师、医护人员、护工、咨询师、程序员、厨师、销售人员、文员等等。今天,我们无法尽数所有盲人或视力缺损人士所从事的职业,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

沙复明几乎是豁然开朗了。

盲人凭什么要比健全人背负过多的尊严?

许多东西,其实是盲人自己强加的

这世上只有人类的尊严,

从来就没有盲人的尊严。

(毕飞宇《推拿》)

(美国摄影师Sarah Wilson作品《BLIND PROM》)

毕飞宇的《推拿》中,有一位盲人推拿师极其地美,而这份美可是给其他人尤其是推拿店老板带来了大问题,“美到底是什么?得了癔症了?天天想,夜夜想,没日没夜的想。”

虽然盲人朋友们不知道什么是美,不知道什么是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不知道什么是雄伟、壮丽,不知道什么是晶莹、玄妙。但有的时候,他们本身就是。

有时候他们本身就是,他们中也有好人,也有坏人,他们也有欲望,做爱也想叫出来,生气时也要发泄。所有都是一样的,我们,也都是一样的。就像史铁生说的「残疾是什么呢?残疾无非是一种局限。你们想看而不能看。我呢,想走却不能走。那么健全人呢,他们想飞但不能飞——这是一个比喻,就是说健全人也有局限,这些局限也送给他们困苦和磨难。 」

最后以缅甸国家残障人联合会主席昂柯迈的一句话结尾吧,

“我们不想要同情,但是我们需要同理心。”



我们发声,表达自己的看法,渴望更多的人看到这篇图文,不是为了要求对他们特别的关注,而是期望大家给予同理心,平视地、平等地看待我们所能遇到的身心有障碍的朋友。

谢谢各位河大青年们的阅读:)


图片来源:河北大学新媒体运营中心  程辛  部分来源于豆瓣

文案排版:河北大学新媒体运营中心  程辛

责任编辑:河北大学新媒体运营中心  杜昕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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